“哎。”流星抬头看向这位神神秘秘的邪灵体:“你问清楚了,该轮到我了吧?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?猎王?”
时间刚过十二点——
——酒神教堂的迎宾厅衣帽间里已经剩不下几个人,西里斯·帕克匆匆赶出来,看见草坪的尸首,这位年轻的小管家什么都没说,对老骨头甩脸色,然后领着女佣们忙着做清洁。
不远处的鹊山公路升起一团氤氲迷雾,它把工业园区的灯火都罩住,万事万物都安静下来了。
老骨头先是背过手,在流星面前走了几步,后来就与这年轻的无名氏将军肩并肩,一起坐下。
“吾能落得如此下场,全都归咎于贪婪二字。”
“正如德里克·约基奇这位小裁缝所言,吾原本就是傲狠明德九界之主身边的成王之人。”
“一九零零年,吾出生在鹿特丹莱茵河畔的一个小渔村。与其他孩子一样,没有什么特别之处。”
“直到七岁时,父亲得了疟疾,后来病情加剧,冬天到了,他就撒手人寰。”
“葬礼完成之后,母亲就改嫁他人,与继父生了个弟弟,从此吾在家庭里就变成了边缘人。吾从房间里搬出,睡到阁楼去。吾原本的卧室改造成弟弟的婴儿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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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孩子睡觉总是哭闹,那时吾十分怕黑,一旦开始哭,襁褓里的弟弟似乎拥有心灵感应,也跟着一起哭。”
“后来继父找到吾,先是讲道理,他以为是吾的哭声惊扰了老弟——其实不然。”
“那个时候,吾能看见父亲的灵体没有走远,那时吾以为,父亲并没有死,只是从棺材里爬出来,把病症治好了。”
“一旦吾哭丧起来,这痴傻愚昧的灵体就去卧房找,找不到吾,它便去找弟弟的麻烦,弟弟自然会受惊哭泣。”
“终于有一天,继父无法忍受这种折磨,他找到村镇里的神父,要为吾执行驱魔仪式。”
“吾受了鞭打,有圣烛和滚烫的圣油滴在皮肤上,喂我圣餐圣酒以后,父亲依然不愿意离开。”
“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八年,直到弟弟长大,每个礼拜吾都要去教堂,跟神父念经,受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——吾的灵感灵觉,灵压灵视也愈来愈强。”
“吾十六岁时,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情报纸发到鹿特丹来,荷兰虽然是中立国,继父起了贪念,要去战争状态的国家碰运气捞大钱,由于身上的鞭痕和脸上的刀疤,吾也没来的及长大,没有机会跟着一起去。”
“没有男人照顾,母亲还要带两个孩子,她很快就因为劳累而病倒。”
“父亲的亡灵一直在默默看着这一切,吾能感觉到父亲的心情——那是一种既惆怅又愉快的复杂情感,似乎是在责怪母亲的不忠。因为母亲即将病死,他既可怜这个女人,又期待着母亲能早日拥抱死神,回到他身边去。”
“吾守在母亲床边,问起家里的钱财藏品,拿去换药。”
“在继父床下还有一份传家宝,继父是个意大利人,有一套一五一七年印刷的纪念币。”
“吾当时想——既然继父去了战场,他生死未卜,或许回不来了。不如把这套传家宝变卖,好给母亲筹钱治病。”
“结果打开皮箱,从母亲口中得知,这些纪念币是建圣彼得堡时,向信徒们发售的赎罪券。”
“它们一文不值,早就该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。”
“吾嘴上答应的好好的,带着箱子出门去,结果镇子上的古董商也不要这种破烂货,无论从宗教角度还是价值来看——这些拥有两百多年历史的赎罪券,在战争年代几乎一文不值,是老鼠都不吃的贱货。”
“吾从中找到了两张天穹站的车票,以为这是招工启示,就这么误打误撞来到Boss身边。”
“那段路可太难走了.”
老骨头仰起头,努力回忆着。
“从莱茵河走到伦敦,吾几乎记不得是如何乘车搭船,一路与人们好话说尽,做酒馆小工唱曲逗笑,挣来的钱都变成了旅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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